緬懷中醫小兒推拿大師

　近年來中醫推拿界，對小兒推拿交流甚多，成為一股「熱流」，近日看到一份病例，回憶起一位大師，現先來介紹這份小兒推拿病案：

　患者姓蕭，女、一歲半，8日前發燒、伴有食慾不振，有麻疹現象。住某醫院一周麻疹未出，病情轉劇，於1957年2月3日，到中醫推拿科就診。

　檢查：體溫攝氏39.5度，脈浮數，而且全身皮膚呈紫紺色、鼻翼煽動、兩目緊合、呼吸短促、昏迷不醒。

　診斷：麻疹內陷、併發肺炎。

　處理：推拿。穴位：平肝、清里、天河水、六腑。每穴推5000次，兩小時後全身出現紅色麻疹，病理顯著好轉，至午夜12時病情又惡化。次晨原法再推，每穴次數增至6000次，中午按法再推，並用香菜汁及香油調蕎麥遍身擦之，麻疹出透。下午體溫降至攝氏38.5度，呼吸均勻、兩目睜開、皮膚紫紺減退。第三日按原法推之，第四日一切症狀消失，體溫正常，一周後完全恢復病前狀況。

　主治這位幼兒的是戚子耀老先生。

　戚子耀（1889-1968），江蘇武進人，隨父學醫12年，一度出家，法名遠濟。民國21年（1932年）在滬設診行醫，精推拿術，善治小兒各種雜症。1932年的上海市國醫學會《國醫名錄》稱戚子耀為「推拿之聖手，小兒之福星」。1965年筆者在門診實習時，跟隨過戚老先生，當時他在黃浦區推拿聯合門診部開診（福建中路307號二樓），目見他對麻疹、疳積、腹瀉、哮喘等疾病的治療效果顯著，留下深刻印象。從戚老之後，再未見過對一些急性的小兒內科病症，在治療中這樣胸有成竹，把握十足的臨床醫治高手。現在在臨床中多見的是講時滔滔不絕，動手時好像少了什麼、治病效果不盡人意的「專家」。所以，實在很懷念老一輩這些有真材實料，硬功夫的中醫大師。

　中醫小兒推拿療效顯著，這種不打針、不吃藥，小兒無痛苦的療法，很有發展的空間。無奈是像戚子耀這種大師級人物少之又少，老先生留下的文字資料不多，僅存有《推拿抉微》油印本二卷，實是惋惜。多年來戚老先生在門診時診斷病症、手法選用、配穴組合，用帶有近似江蘇無錫口音的「唱方」形式來帶教學生，那場景到現在還歷歷在目。文：吳文豹